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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豹阿嚏

1

肯尼亚的察沃国家公园是该国最大的国家级野生动物保护区,里面有许许多多珍贵的野生动物。

一个匪首正带领一群人在偷猎。他们残忍地屠杀了成群的大象、河马、犀牛等许多可爱的动物。豪尔和他13岁的弟弟罗杰,志愿协助守卫队员去反偷猎。

有一天,罗杰独自一人在茫茫的大森林里,寻找偷猎者设下的陷阱,想一个一个填满它们,免得野兽受害。突然,他脚下的土地裂开了,他像一块石头似的直往下掉。他想顺手抓住些灌木或野草,可是一把也没抓着。下坠好像是无止无休的,但随着猛烈的一震,他已着地。此时,他离地面已有六米左右。原来,这是偷猎者挖掘的一个专陷大象的陷阱。他千寻万觅地到处找它,不料自己反而掉了进去。他本以为人的体重轻,不会掉进去的。

这儿黑森森的,起初,他什么也看不清,慢慢儿才看清。

这个陷阱挺大,容得下一头头号体型的大象。他撞上了一件硬邦邦的东西,定眼细看,像是一根木桩。这桩子深深打进地里,外面露出有一米半。这是偷猎者打进去的,大象往下掉木桩就会戳入体内,立刻死去。

幸亏他个儿小,并没有跌在木桩上面。

接着,一声低沉的咆哮从一个最黑暗的角落里传来。罗杰顿时吓得心惊肉跳。

他一打量,发现是一只个头比狮子小得多的动物,皮毛上有斑点,想必是一头豹子。这下,罗杰才明白过来,自己之所以掉下陷阱,是因为豹子先掉了下来,那洞口被乱树枝遮没了,他没发觉。这时,罗杰慌忙退到离那头怒兽最远的角落里。这野兽在渐渐逼过来,它那对金色的大环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。它的唇髭和鬣毛都直竖着,有两条黑线自眼眶一直延伸到嘴角边,添加了几分杀气。罗杰揉揉眼睛,是的,这是一只地道的豹,它那么高,后面还摇着一根长长的尾巴,毛茸茸的,尾巴梢上有三个黑环,末端是一撮白毛。

只是斑点似乎有异于一般的豹子。对了,它是猎豹——世界上跑得最快的动物。

2

罗杰手脚冰冷,浑身哆嗦,他躲在离猎豹尽可能远的旮旯里。万幸的是,他身边竟还带着一把钢丝钳。这阵子,他只好挥舞着它,准备给胆敢来冒犯他的野兽狠狠的一击。但是,这行得通吗?他能用温和的有礼貌的行动与它和平共处吗?试试看吧。罗杰试着用声音招呼它:他先叫了一声“呜呜”,这一声有点像在漱口;他又叫了一声“啾啾”,这有点像鸟叫;最后,他索性用“喵喵”的猫叫声。但是对方只是把头偏到另一侧,不解地打量着他,好像竭力想弄懂眼前这头疯疯癫癫的两脚动物到底想搞什么。罗杰只好用人的语言来试试看了。

他像对待一只小猫似的,和善地说开了:“来,小猫咪,过来,好猫咪!要不,你想做汪汪狗也行。来,阿嚏,你过来!”阿嚏是罗杰随口杜撰的名字。

果然,他讲话的口气起了作用,倏地,猎豹一跃而起,猝不及防地扑向罗杰,像狗一般将两只前爪同时搭在他的胸口,将他紧紧挤到角落。罗杰的肺部被猎豹这么一压,差点儿背过气去。这当儿,他确实是心胆俱裂,骨软筋酥,满身冷汗,可是,一种感觉在告诉他,眼下,他还是站着不动为好。两盏金色的“灯”逼着他的脑袋,活像是在给他拍照。猎豹呼出的热气喷到了他的脸上。随后,它的一条长舌开始舔起他的脸颊来,方式与狗差不多。只是它的舌头粗如砂皮,舔时让人隐隐作痛。

他竭力使自己颤抖的声音变得低沉和镇静些:“下去,阿嚏,下去,乖,听话,阿嚏!”他缓缓地抬起手来去搔它的脖领。猎豹回过头来叼住了他的手腕。只要轻轻一咬,这些可怕的牙齿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咬断他的手。但是罗杰没有把手抽回,猎豹也没有往下咬。它表现得像一条贪玩淘气的小狗。罗杰用另一只手去抚摩它的耳后根。猎豹松开了罗杰的手腕,将脑袋靠在罗杰的头上蹭着,呜呜叫着。

然后,它又到处蹦来跳去的,好像脚上装着弹簧似的,还兴奋地发出“呜呜”声。它能轻松地一蹦三米高。罗杰真担心它落下来时会被木桩戳个腹裂肚破,但它每次都能凌空一扭身,轻巧地避开。有几次,它竟扑向罗杰。罗杰人小身轻,每次都被他推得差点儿栽倒。罗杰从土壁上扯下一截树根扔了出去,猎豹也会跟着树根冲出去,然后将它衔回来,放在罗杰的脚边。

罗杰高兴得不得了:“真是一条好狗,阿嚏,你真是一条好狗!”如果阿嚏能做他的助手,他准能轻而易举地抓住偷猎者。

他们两个正玩得起劲,蓦地,地面上传来了人们的说话声。

3

这是他哥哥的声音:“罗杰,你在哪里?——我什么也看不见,那儿黑咕隆咚的,不过我听到有什么声音来着。”罗杰连忙道:“哥哥,我掉在陷阱里了!”

就在这时,猎豹也吼了一声,很像是一个人在呻吟。哥哥吓了一跳,说:“罗杰,你没事儿吧?我把绳子放下来,你还有力气把你自己系上吗?”一个绳头垂到了罗杰的面前。罗杰突然产生了一个调皮的念头。他把绳子绕在猎豹的前腿后面,把绳结好。

他叫道:“行了!”猎豹被慢慢地提了上去。对猎豹来说,这不是一次愉快的旅行,它咆哮了起来。

当这头大吼着唾沫横飞的怒兽的脑袋从洞口冒出来时,哥哥和他的助手吓得差点儿放掉了绳子。猎豹一看见地面就挣扎着站起来,亮出一副骇人的利牙。

哥哥惊叫起来:“呵,一头豹!——不,是一头猎豹!”陷阱下面罗杰在哈哈大笑,他为自己的恶作剧很开心。

这时,猎豹已挣脱了绳索,它没有逃走,反而折回陷阱边,向下瞧着、哀号着。

当罗杰被吊上来时,它竟到处乱蹦,显得十分高兴。

哥哥一场虚惊,又被他糊弄了一下,生气地把罗杰按在膝盖上,连连打他的屁股。但是,才打了三下,他自己的屁股上却一阵剧疼。他回过头来,嘿,阿嚏已扯破了他的裤子。它的意图很明确,它不允许别人欺侮它的新朋友。

从此以后,也不知是感谢罗杰的救命之恩,还是与罗杰脾性投合,总之,阿嚏再没回森林去,追随在罗杰左右,服从他的指令,一直留在反偷猎工作队里,帮助人们干了很多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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