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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理鸟 (2)

“那正好是我所不知道的,”她的朋友回答,“我所知道的就是,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塔,里面住着一个老巫婆,她知道去那座城堡的路。但是她只会告诉那些允诺为她带来七彩喷泉之水的人,因为她需要那些水来增加自己的魔力。但这个女巫从来不会告诉别人藏真理鸟的地方,因为她憎恨真理鸟,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会杀了他;然而,大家都知道,那只鸟不会死,他是永生的。因此,巫婆把他看管得很紧,并且让无信鸟日夜看守着他。他们想封住真理鸟的嘴,让人们永远听不到真理鸟的声音。”

“即使那两个孩子成功地找到那座塔,也没人能告诉他们如何去找真理鸟,对吗?”乡下燕子问。

“除了一只猫头鹰,没人知道。”城市燕子回答说,“他像一位隐士一样生活在沙漠里。他只懂一句人类的话,那就是‘十字’。所以,即使王子成功地找到他,王子也不会懂得猫头鹰在说些什么。看,太阳要下山了,我也该回我的巢了。晚安,朋友们,晚安!”

说完,城里的燕子飞走了,孩子们则因为听到这奇怪的传闻而惊喜异常。他们忘记了饥饿和疲劳,立刻站起来紧跟在燕子后面。走了两小时之后,他们来到一座大城市,他们确信这一定是他们父亲王国的首都。他们看见一个和蔼的妇女站在一座房子的门口,就走上前去,问能不能让他们留宿一晚。妇女看到两个孩子既漂亮又懂礼貌,非常高兴,立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。

第二天早晨,天还没亮,孩子们便起床了,女孩儿打扫房间,男孩儿清扫花园。到那位妇女下楼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,她已无事可做。妇人更加高兴,执意让两兄妹留下来。但男孩说,让妹妹留下来,他不行,他有一些紧急事情要处理,并且必须马上离开。因此,他告别了妇人和妹妹就出发了。

男孩花了三天时间走遍了荒山野岭、穷乡僻壤,但都找不到塔的踪迹。第四天早晨,仍然和平时一样,男孩非常绝望,倒在一棵树下用手捂着脸。一会儿他听到头顶上传出沙沙的声音。抬头一看,他看见了一只斑鸠,正用她明亮的眼睛看着男孩。

“哦,斑鸠!”男孩大喊,用鸟语问,“哦,斑鸠!我求你告诉我,有来无回的城堡在哪里?”

“可怜的孩子,”斑鸠回答说,“谁让你来寻求这样一个没有结果的事情?”

“是我的命运,也不知那是好运还是厄运。”男孩回答。

“想要到那里,”斑鸠说,“你必须跟随风的足迹,它今天正吹向城堡。”

男孩感谢了她,马上跟上了风。他一直担心风向的改变将他领向歧途,然而风似乎对他心怀怜悯,一直稳定地吹着。

他跟着风往前走,越走越偏僻,但是当夜幕降临时,孩子看见在夜幕和光秃秃的岩石后面耸立着更黑暗的东西,那就是巫婆居住的塔。他抓起门环使劲敲了三下,声音在空荡的夜空里回荡。

门慢慢地开了,一个手持蜡烛的老女人出现了。她长得非常丑陋,男孩吓得不由倒退几步。当看到女巫周围的蜥蜴、甲虫,以及其他动物时,他又吓了一跳。

“你是谁?竟敢敲我的门吵醒我?”她大叫道,“快点告诉我你想要什么,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。”

“夫人,”孩子回答,“我相信您是唯一知道有来无回城堡的路的人,我请求您告诉我如何过去。”

“非常好,”巫婆似笑非笑地说,“今天太晚了,你明天再去吧。进来吧,和我的蜥蜴一起睡觉。”

“我不能停留,”男孩说,“我一定要立刻回去,这样才能在天亮之前回到我来的那条路上。”

“那个城堡的院子里有个七彩喷泉,如果我告诉你去城堡的路,你能答应我给我带回满满一罐子的七彩泉水吗?”她问,“如果你食言,我会把你永远变成一只蜥蜴。”

“我答应。”男孩回答。

然后巫婆唤来一只非常瘦的狗,对他说:“把这个孩子带到有来无回城堡去,并且要记得警告我的朋友,他来了!”狗儿爬起来抖了抖身子,就出发了。

两个小时后,他们在一座大城堡前停下了。城堡大而阴沉,城门大开,却无声无光,也不像有人的样子。狗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,狂叫了几声后继续前进。男孩并不确定这是否是巨人刚好休息的一刻钟,只能很犹豫地跟着他走。他们在附近的一棵橄榄树下休息了一会儿,这是自从他与斑鸠分开后见过的唯一的一棵树。

“哦,天啊,帮帮我!”他大喊。

“十字!十字!”一个声音回答。

男孩高兴地跳了起来,意识到这就是燕子所说的那只猫头鹰。他用鸟语温柔地说:“哦,聪明的猫头鹰啊,我祈求你的保护和指引,我是来寻找真理鸟的,但首先我必须用院子里七彩喷泉的泉水装满这个罐子。”

“不要那样做,”猫头鹰回答,“用七彩喷泉旁边的泉水来填满这个水缺罐,然后走进大门对面的鸟舍,但千万不要碰触里面任何有鲜亮羽毛的鸟儿,尽管他们都声称自己是真理鸟。选择藏在角落里的那只白色小鸟,他们都不曾停止过想要杀掉他,却不知道真理鸟是不死的。快点,现在巨人刚好入睡,你只有一刻钟时间来完成这一切。”

男孩以最快的速度跑进院子,看见两口相似的喷泉,他看也不看地跑过七彩喷泉,直奔另一口喷泉,给罐子里灌满了清澈纯净的泉水。然后他快速赶到鸟舍,鸟儿唧唧喳喳的声音几乎震聋他的耳朵。孔雀、乌鸦、喜鹊都宣称自己是真理鸟。男孩坚定地越过这些鸟,来到角落,在一群凶猛的乌鸦中找到了那只白色的小鸟。他把小鸟稳稳地放在胸口迅速跑了出去,听凭无信鸟在身后嗷嗷怪叫。

一出城堡,他就毫不停歇地跑到巫婆的塔前,将瓶子交给她。

“变成一只鹦鹉!”她大叫着把水洒到他身上。但男孩并没有像以前的那些孩子那样变成动物,反而比以前更加英俊了。原来这个泉的泉水被赋予了善良的力量,而不是邪恶的力量。这时,在巫婆脚边的动物纷纷爬到刚才洒在地上的泉水里,打了个滚站起身来,恢复了人形。

巫婆看到这些,便抓起一把帚柄飞走了。

没有人能够想象女孩看到她的兄弟带回真理鸟后多么高兴。尽管这件事已经解决,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等待着他们,那就是如何躲过那些邪恶的贵族,将真理鸟带到国王面前。一旦那些贵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,就一定会阻止这两个孩子的。

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不久一条消息就传开了,说真理鸟在皇宫附近盘旋,因此所有的朝臣都想尽办法阻止他见到国王。

他们已经临阵以待,备好了利器、毒器,放飞老鹰、猎鹰,准备把他抓住。并做好了笼子和箱子,想着如果杀不死他,就把他关起来。他们说他的白色羽毛只是为了遮盖他本身的黑色羽毛——事实上为了要阻止国王看见鸟儿或注意鸟儿说的话,他们无所不用其极。

事情总是这样的,怕啥来啥。这帮朝臣们整天真理鸟长真理鸟短,到后来国王也听说了,表示很想见见这只鸟儿。越是难见到,国王想见他的念头也就越强。最后,国王颁发了诏书:任何人一经发现真理鸟,务必立即带进宫。

一看到这个诏书,男孩和他的妹妹就第一时间来到王宫。他将鸟儿放在他的短袍里。正如预料的那样,立即有朝臣出面阻止,告诉他说,小孩不能进入王宫。尽管男孩声称他是奉诏进宫,但仍无济于事。他们告诉他说国王还在休息,不允许任何人打扰。

当他们仍然在纠缠不休时,鸟儿解决了这个问题。他突然从男孩的短袍里飞了出来,从一扇开着的窗户飞进了国王的卧室,落在国王的头边,然后向国王深深地鞠了一躬说:

“尊敬的国王,我就是您想要见的真理鸟,很抱歉通过这种方式来见您,因为将我带来的男孩被您的朝臣阻挡在了外面。”

“他们将会为他们的傲慢付出代价,”国王回答。他立即命令一个随从将男孩领到他的寝宫。一会儿,王子就拉着妹妹的手进来了。

“你是谁?”国王问,“你和真理鸟有什么关系?”

“如果您愿意,请让真理鸟来解释这一切。”男孩回答。

然后鸟儿便如实地讲述了一切。国王这才知道如此邪恶的阴谋竟然得逞了那么多年。他抱住孩子,双眼充满了泪水,并迅速到了山中关着王后的那座高塔。可怜的王后脸色如同大理石一般苍白,因为她这么多年几乎生活在黑暗里。但是当她看见了她的丈夫和孩子的时候,她立刻又焕发了青春,变得和以前一样美丽。

他们一起回到了王宫,那里已经摆起了欢庆的宴会。那些奸臣们一律被斩了首,财产充公。至于那对善良的渔民夫妇,他们被赐予了很多财富与荣耀,终生受人尊重和爱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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