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斑纹强(2)

年轻人回到宫里,问能不能把公主嫁给他,现在没人敢说宫里没阳光了。但又有人挑拨了国王,他回答说,他从没说过不让他们结婚,但在结婚前,他得给公主一匹像他的马一样好的马,她在婚礼上要骑这样的马。

年轻人说之前国王没提过这个条件,他现在就应该拥有公主了。但是国王坚持他说的话,要是年轻人做不到,就要杀了他。

年轻人又到马厩去。他悲伤地告诉斑纹强,国王要他给公主一匹好马,否则他性命不保。“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,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匹能和你匹配的马。”

“哦,有这样的马。”斑纹强说,“只是不太容易得到。因为它在地底下。无论如何,我们试试吧。你现在到国王那儿要新马掌,十磅生铁,十二磅钢,两个铁匠。不过要特别注意,钩子要尖。你还得要十二桶黑麦,杀十二头牛,每张牛皮上要钉一千两百个钉子。还有十二桶柏油,每桶装十二吨柏油。”

年轻人去找国王,问他要这些东西。像以前一样,国王觉得拒绝他的要求很可耻,所以立刻就给他了。

他骑上斑纹强出发了。走了很久,他们翻了山,走过了荒原,斑纹强问:“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?”

“有,有种很可怕的哨声,我都吓坏了。”年轻人说。

“那是野鸟在树林里飞翔的声音。它们是被派来阻止我们的。”斑纹强说,“在黑麦袋子上割一个洞,它们就会把我们忘掉的。”

年轻人照着做了。麦子撒了一地,所有的鸟儿都来了,黑压压一片,把阳光全挡住了。它们一看到麦子,就忍不住落下来吃,最后自己打起来了,完全把年轻人和他的马忘记了。

年轻人又走了很久,翻过了山脉,走过了溪谷,穿过了岩石和沼泽,斑纹强又开始竖起耳朵听,问年轻人听到什么声音没有。

“听到了。森林里有可怕的嘎嘎声。我真的害怕了。”年轻人说。

“这些是森林里的野兽。”斑纹强说,“它们是被派来阻止我们的。把十二头牛扔出去,它们会把我们忘记的。”

年轻人照着做了。所有森林里的野兽都来了,有熊、狼、狮子等等。但是它们一看到牛,就开始互相厮打,直到鲜血四溅,完全把年轻人和他的马忘记了。

年轻人继续赶路,斑纹强跑得非常快,所以他一路上看到了无数的风景,最后,斑纹强嘶叫了一声:“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?”

“我听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马嘶,声音很清楚。”年轻人回答说。

“是一匹刚长成的小马。”斑纹强说,“离得这么远,你都听得这么清楚了。”

他们走了很长时间,又看了无数的风景,斑纹强又嘶叫了一声:“你现在听到什么声音了?”

“听到了,我现在听得更加清楚了,它是一匹刚成年的马。”年轻人说。

“你很快会再听见的。”斑纹强说,“你就知道它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了。”

他们又走了很久很久,斑纹强第三次嘶叫,问年轻人听到什么声音没有。石南丛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激烈的马嘶,年轻人怀疑山石都快给震碎了。

“就在这儿了。”斑纹强说,“快点。用那些钉了钉子的牛皮盖住我,把十二吨柏油都倒到地里面,爬到那棵杉树上去。它来的时候鼻孔会喷火,柏油就着火了。现在按我说的做,要是火往上蹿,就说明我赢了。要是火苗沉下去,就是我输了。要是我赢了,把我的马勒解下来,套到它头上去,它就会变得很温顺的。”

年轻人用牛皮盖住了斑纹强,把柏油洒在了地里,安全地爬上了树。一只鼻孔冒火的马就来了。柏油立刻着火了。斑纹强和那匹马开始厮打,石头都飞到了天上。它们又咬又踢,年轻人一会儿看它们打架,一会儿又看柏油。最后,火苗渐渐往上升,因为这匹马不管是咬还是踢,碰到的都是牛皮上的钉子,最后不得不认输。

年轻人看到这儿,下了树,把马勒套在它头上,马顿时温顺了,用一根细绳子牵着就可以了。

这匹马也有斑纹,长得跟斑纹强那么像,没人能分清楚它们两个。年轻人骑在刚抓住的马身上,旁边的斑纹强一路小跑跟着,回到了宫里。

他们到的时候,国王站在院子外面,年轻人问:“你能说出哪一匹是我刚抓来的,哪一匹是我原来的那匹吗?要是你不能,你女儿就是我的了。”

国王走过去看这两匹斑纹马,上上下下,前前后后,但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。

“我说不出来有什么区别。”国王说,“你给我女儿找到这么一匹好马,她是你的了。不过,我们必须先做个试验,看看你是不是她命中注定的丈夫。她要藏起来两次,然后你藏起来两次。要是你找到了她,她找不到你,她就是你的了。”

“又这样。这也不是我们说好的条件。”年轻人说,“但我还是听你的吧,不听也不行。”

第一次是公主藏起来。

她把自己变成一只鸭子,在宫外的湖里游泳。年轻人到马厩问斑纹强她到哪儿去了。

“哦。你带支枪,去湖边打鸭子,她自己会出来的。”斑纹强说。

年轻人带着枪去了湖边。“打那只鸭子。”说着,他瞄准了鸭子。

“哦,亲爱的朋友,千万别开枪!是我。”公主说。于是,他找到了她一次。

第二次,公主把自己变成一条长面包,躺在四根面包中间,没人能分得出来它们有什么区别。

年轻人又去了马厩,说公主又藏了起来,他找不到她。

斑纹强说:“带把磨好的餐刀,到厨房桌子上,假装要切第三个面包。从右往左数,你就能找到她了。”

年轻人到了厨房,开始磨那把最大的餐刀,然后从右往左数,拿起面包就要一切两半,自言自语地说:“我要吃点面包。”

“别,亲爱的朋友。别切,是我。”公主说。于是,他找到了她两次。

这下轮到他藏起来了。斑纹强给了他一个绝妙的建议。他变成一只马蝇,藏在斑纹强左边的鼻孔里。公主到处找他,上上下下,后来要进斑纹强的马厩,但是它又踢又咬,她只好不进去了。

“好吧。”她说,“我找不到你。你自己出来吧。”

话音刚落,年轻人立刻站在了马厩里。

第二次,斑纹强叫他变成土块,藏在它左前蹄和马掌之间。公主又里里外外地找,最后来到马厩,想到斑纹强那儿去搜。这回,它让她进来了,她上上下下查看,但她没法到它蹄子下面看,还是没找到年轻人。

“好了,我找不到你。你自己出来吧。”公主说。立刻,年轻人站在了她旁边。

“现在,你是我的了。”他对公主说。

“现在你知道了,命中注定,她就是我的。”他对国王说。

“是的。命中注定。”国王说,“就是这样,就是这样。”

然后,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准备之中了。年轻人骑着斑纹强,公主骑着另一匹马,一起到教堂去。所有的人都知道,他们很快就能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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